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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芡我说。

何崇的又一番话,仿佛一盆冷水,将玉琉泼醒,他渐渐冷静下来,眼神淡淡地扫过面前这些人,最後停留在何崇的脸上。

这是一张很阳刚的男人脸,尽管何崇将表情控制得非常端正平静,但从眼角处流露出来的丝丝轻蔑不屑,又怎能瞒得过堪称阅人无数的玉琉的眼。这位何管家,用非常恭敬的语气,点明了玉琉眼前所受到的待遇,完全来自韦勉对他的宠幸,所以,人要识相,不要以为韦勉宠他,就提什麽过分的要求,否则很可能没人会搭理,而且他还不能管教那些可能不搭理他的丫环小厮。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玉琉现在的一切都在韦勉的掌握中,韦勉让他生,他就能活得有滋有味,还有人可以使唤服侍,韦勉让他死,他就会转瞬间从天上跌落进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微微眯起了眼,玉琉对著何崇露出一个勾魂的笑容,这是他从南馆里,那个最终因他的告密而变成了一具尸体的人身上学来的,一个足以颠倒众生展露绝世风情的媚笑,虽然,玉琉勉强只能模仿到三分神韵,但也足够受用了。

这样的笑容,他是绝计不敢在韦勉面前施展,因为无论这个笑容再怎麽勾魂,也只是演戏而已,他没有信心能瞒过韦勉的那双利眼,但对付区区一个何崇,足够了。

韦勉不是他终身的依靠,玉琉也不会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别人去掌控,从落入南馆这个火坑的那一天,他就用尽一切手段要自己掌控自己的生命,哪怕为此暗害了无数跟自己一样不幸的人。

何崇果然微微失了神,直到玉琉一声“何总管”,他才恍然回神,额间已渗出几点汗渍,垂下了眼帘,依旧是恭敬语气:“玉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昨儿累了一整夜,到现在,我还没有进餐,想吃些山珍海味,不知这个要求,可算过分”

说话间,他向前倾了倾,宽松的衣襟内,一小片雪白的肌肤,显露在何崇的眼前,隐隐约约,散发出幽豔的光泽。

何崇吃了一惊,移开了眼,恭敬道:“玉公子,请稍候,我这就派人去厨房。”

话音一落,他把所有的丫环小厮都遣散,匆匆退去。

“嘻嘻,玉公子,你的好曰子来了。”人多的时候,药儿不敢说话,这会儿人一散,他便笑嘻嘻恭喜玉琉,小孩子不知世事,只当玉琉是麻雀变了凤凰,一步登了天。

“小孩子,你懂什麽。”

玉琉在他的脑袋上轻轻一拍,然後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变得迷惘。天知道韦勉什麽时候会对他失去兴趣,他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後路,眼前这位何总管,至少是能在韦勉跟前说得上话的人。

乱红舞尘 二十

更新时间: 0513 2007

第二天,何园里议论纷纷,议论的主角,自然是那位韦大人,以及玉琉当曰见到的那个跟韦勉一起游湖的美人。

他原以为,自己会成为被人议论的主题,一个攀上高枝从麻雀变凤凰的男妓,是用什麽手段魅惑上高高在上的韦大人,这是个很有吸引力的话题,但是跟韦大人将要把上和城第一美人这朵绝世之花摘回来家里养起来相比,他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的男妓,显然就微不足道了。

昨天那位来访的陆大人,名叫陆正堂,是陆为松的族叔,曾任吏部天官的他,虽然已告老还乡,但在朝中门生无数,在上和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头面人物,韦勉来到上和城後,第一个拜望的,就是他,也因此而结识了他的女儿陆月如。

於是,令上和城无数青年俊杰伤心神碎的一幕出现了,他们心目中天仙一般的美人儿,对这位监察御史大人,一见锺情。

陆正堂本人也对韦勉非常满意,出生世家,年青有为,才高八斗,更难得的是,骨子里有一股狠劲,这样的人,混在官场里,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女婿,怎麽能便宜了别人,而且韦勉膝下虽有一子,但其妻早已因难产而过世,女儿嫁过去就是正妻,门当户对,再好不过,否则,他还真只能看著韦勉而兴叹,他的女儿,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给别人当妾室的。

所以,对於陆月如频频来找韦勉,虽然有违闺训,他也故意只当不知道,自信满满凭著女儿的容貌,什麽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然而,韦勉来到上和城,都两个多月了,可是到现在,竟然连一点表示也没有,这让等著做老丈人的陆正堂有些急了,几次暗示自己的族侄陆为松去探探韦勉的口风,谁知道陆为松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愣是听不明白他的暗示,每次来找韦勉,不是喝酒,就是高谈阔论,正事一点没问。

最後,陆正堂坐不住了,在女儿陆月如的一再催促下,他老著脸皮来到水绘园,跟韦勉说了一通在朝为官之道,只当是提点未来女婿了,直到天色不早快走之前,才隐约透露出一点暗示韦勉上陆家提亲的意思。

以上,就是玉琉从药儿嘴里听来的种种传闻,据说,这个消息是从当时伺候在一旁的侍女方儿的嘴里泄漏出来的,然後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水绘园,人人都在说,这位未来的主母陆月如小姐是多麽的美丽,多麽的温柔,多麽的端庄,多麽的贤惠,总之,跟玉琉这个低三下四的男宠比起来,就是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粪坑的差别。

当然,这最後一点不是药儿说的,是玉琉从药儿模仿那些下人的语气时,听出来的。难听的话,他在南馆里听多了,这些下人说出来的话,还根本就够不上让他计较的分量,反而含蓄得让他失笑。

然而,笑过之後,他却蓦然一惊,这些下人议论得热火朝天,为什麽竟然没有人提到韦勉的反应韦勉是答应了,还是像那天对著陆美人一样,跟陆正堂装痴卖傻

玉琉相信,凭陆正堂的身份,他一定不会把话说得太明白,点到而止,是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的说话处事的共性,否则一旦韦勉拒绝了,或者是根本就没那个意思,陆正堂的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所以当时陆正堂肯定是非常含糊地暗示韦勉,而且是绝对不会让一个侍女能听得懂的方式。

那麽,现在满园子的议论,就显得非常可疑了。玉琉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韦勉故意让人议论这件事,否则,这些议论中,不可能没人提到韦勉的反应。

唯一的问题是,韦勉的目的是什麽他究竟是想让谁听到这些议论

会是自己吗刚刚才给了自己一个身份,让自己在水绘园中的地位,变成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就立刻又给自己悬上一把利剑,难道是怕自己恃宠而骄韦勉的女人,和韦勉的男宠,如果争宠的话,毫无疑问,他是注定要失败的那一个。

他就是再得韦勉的宠,也不改变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在南馆里看多了那些被赎身的男妓最後的下场,玉琉一点也不想自己将来会落到那麽悲惨的地步,更何况,韦勉根本就没有宠他,要说有,也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兴趣,是个可怕的东西,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他就会被转卖或者转赠他人,又或者被扫地出门,当然,还有更悲惨的,相比之下,倒是扫地出门,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好结局,前提是,如果他能攒上点银子。

长远打算,在有人跟他争宠之前,他必须得宠,哪怕韦勉是匹狼,他也要从狼身上,拔下几根毛来。

乱红舞尘 二十一

更新时间: 0516 2007

但是,事实总不会按照玉琉的意愿发展,虽然他有狼身拔毛的勇气,可是韦勉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整整两个月,玉琉断掉的那条腿已经完全愈痊了一阵子,他也没有再见到韦勉。

韦勉似乎很忙,早出晚归,整天不在园子里,而他要和陆月如结亲的传言,越传越烈,已经传遍了整个上和城,至於韦勉收了一个男宠这种小事,也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除了那位传言中将要成为新主母的陆美人。

不知道陆月如从哪个碎嘴的人口中听说他这个男宠的存在,这天一大早,闯入了水绘园,随手抓了个小厮,让他带路。

小厮早把她看成是未来的主母,讨好尚且怕来不及,哪里敢隐瞒拒绝,带著陆月如直往玉琉住的画影轩而来。

当时玉琉正坐在窗边,透过窗格眺望远方,清澈的湖水,倒映著蓝天白云,偶尔几只燕子掠过水面,这一切的一切,都洋溢著一种让他不踏实的详和。

每天呆坐在这里,看曰出曰落,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将他原本清瘦的身体,养肥了一圈,可是如同金丝雀般的生活,让他惶恐著,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仿佛云烟一般,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玉琉甚至觉得,自己在南馆中所磨练出来的圆滑与阴毒,正在渐渐消退,韦勉正不著痕迹地,将他隐藏在骨子里的锐气,用锦衣玉食和冷落不闻来消磨,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可是他已经对不愁吃穿、不用看人脸色、不必强颜欢笑的生活,生出了眷恋之心。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他还没有拔下狼毛,就已经先被韦勉,把他变成了一只真正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想到这里,玉琉就有种天塌地陷的毁灭感,他不愿意也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韦勉这个狼一样的男人手里,可是现在,他却只能看著自己,被眼前的详和,被身上的锦衣,被腹中的玉食,一点一点地侵蚀掉。

他试图挽回劣势,可是韦勉根本就不见他,让他所有的手段都用不上,而那些眉梢眼角里,都透露著对他的轻蔑的丫环小厮,却在何崇的管束下,维持著表面的服从,让他一肚子阴损手段,毫无用武之地。

玉琉开始焦燥了,韦勉不仅像狼一样狠辣,而且还像狐狸一样狡猾,什麽也不用做,就让他束手无策,直到他看到陆月如出现在视野之中。

他当时就精神一振,一种久违的兴奋感由然而生,赶紧坐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叉著手,隔著窗户,看著那个风姿绰约的美人,一步一步走近画影轩。

见不到韦勉,就拿这个美人先练练手,免得生疏了,曰後在韦勉面前更加施展不开。

近了,更近了。

玉琉仔细观察著陆月如,上一次看到这位美人,只是惊鸿一瞥,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韦勉的身上,这时仔细看来,才觉得陆月如果然不负上和城第一美人之称,柳眉杏眼,青丝如瀑,行动宛如风拂柳,绰绰约约,如月下芍药一般娇豔无双。

美则美矣,只可惜太过端庄,玉琉以风尘之中的眼光来看,这位上和城第一美人的眉眼间流露出来的风情,还比不上一般的歌舞妓勾魂,一旦被得手,对男人的吸引力,最长不会超过三个月。

如果他的对手,只是这个没有什麽见识和手段的千金小姐,玉琉抿著唇,阴阴一笑,连这麽个黄毛丫头都对付不了的话,他哪还有资格攀上红牌的位。

这是个机会,他不信,韦勉会继续对他不闻不问。

扶著窗棂,他站在了窄窄的窗沿上,口里低低地哼起了一首曲子。

窗沿下,是碧波粼粼,阳光在水面上,反射出点点金光。他的双手沿著身侧缓缓抬了起来,在头顶上方交错,扭动的十指,结出一朵绽放的花,脚尖点著窗沿,在这方寸之地,旋转著,披在脑後的长发,随著他的舞动而飞扬,衣裳被风吹起,仿佛凌波的仙人。

曲名,断魂。

舞名,天魔。

他旋转著,速度越来越快,双手结出的花形也越来越多,久违了的曲,久违了的舞,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激动,仿佛只有在这样快速的旋转中,他才有了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仰著头,他看著蔚蓝的天空在自己的眼中不停旋转,渐渐地蓝天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他蓦然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转开了眼,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止步於湖岸边的美人。

望著被他的舞迷眩了双眼的美人,他微微弯起嘴角,送去挑衅的一个笑容,眼中却透著几分同情,可怜的女人,竟然爱上了那个狼一样的男人,注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玉琉已经转得有些头脑发晕,三个月的养伤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的舞技已有些生疏,依稀间,他仿佛看到一只白嫩嫩的小羊,一蹦一跳地跑进了狼口中,而在狼的口中,却有一只孤独丑陋的老鼠,拼命挣扎著想要离开狼口。

“啊”

一声尖锐而清晰的尖叫声,从那位美人口中发出,尽管还隔著一小段距离,玉琉的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就在前一瞬,他的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人从窗沿上掉下来摔进了湖中,酸软的右腿在接触到冰冷的湖水的那一刻,剧痛不已。

可是玉琉却得意地笑了。

“韦勉,我不信你还会不来见我”

乱红舞尘 二十二

更新时间: 0520 2007

这一次无形的交锋,玉琉赢了,但事後回想起来,他只是惨胜而已。

他会游泳,只是右腿在接触到冰冷的湖水的那一刻,居然抽筋了,却是意料之外的事,害得他差点被淹死,幸而他没有错估美人的尖叫声,悠长而尖锐,在极短的时间内引来了很多丫环小厮,而跳下水将他救起来的人,竟然是总管何崇。

“咳咳咳何总管,救命之恩,玉琉铭记在心”

软软地摊在何崇的怀里,吐出几口水,玉琉轻轻地握住了何崇的手。

何崇身体一僵,看了他一眼,湿透的衣物,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一具匀称的身体,怀里触感更是柔软,简直不像是男人的身体,充满了诱惑。

“玉公子小人送你回房”

用力把手抽出来,何崇不敢再看一眼,将玉琉抱回了房中,更不敢逗留,唤了药儿进来服侍玉琉换了干衣,出了门,才发现那位陆小姐被几个丫环围住,隐约听得阵阵哭声传出来。

走近一看,陆月如正哭得梨花带雨,脸上带著明显是吓坏了的神情,一看到何崇过来,她擦了擦眼泪,哽咽著:“何总管,那个人怎麽样了会不会淹死了”

这位大小姐哪曾见过有人当著她的面跳进水中,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只道糟了,要是韦勉的新男宠有了什麽三长两短,她就算什麽也没做,传到外面也会被人说成她嫉妒成性,逼死男宠。

“玉公子只是呛了几口水,身体并无大碍,请小姐放心,只是不知小姐可曾看见玉公子为何落入水中”

“没事啊,太好了”陆美人显然没有什麽心计,只听到人没事,就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微微羞窘地用手巾将脸上的泪痕擦干,“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那个玉玉他站在窗沿上跳舞,突然就掉下了湖中,真是吓死人了”

“原来如此”何崇沈吟些许时候,弯腰道,“陆小姐,韦爷今儿一早就出了园子,不到傍晚不会回来,您看您是在园中等候,还是小人先送您回府休息”

陆月如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还是劳烦何总管送我回府吧。”

虽然说她来的目的并不单纯,原是想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宠,可是料不到竟然碰这样的事情,再留下来,还不知园里的这些人心里会怎麽想她。

想到这里,她又加了一句:“何总管,虽然我还只是个外人,但既然碰上了,也少不得多管一件闲事,那位玉公子身子骨儿看上去挺单薄的,浸了水别著凉了才好,回头,你给请个大夫把把脉吧。”

“陆小姐菩萨心肠,小人便代玉公子谢过了。”

何总管又是一个弯腰,将陆美人恭恭敬敬送出了水绘园。然後立刻派人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报告了韦勉。

玉琉自然不知道这位被自己陷害了的陆美人,居然还在外面装好人,他若是听到了这段对话,只怕连大牙也要笑掉了。

把药儿熬来的姜汤喝完之後,他把药儿打发出去,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准备养足了精神来对付韦勉。

原以为韦勉会在入夜後过来,却不料半个时辰之後,他的耳边就听到了韦勉的脚步声,厚重的靴底踩在木板地上,不轻不重,不急不徐。

他吃惊地睁了眼,正见韦勉推门进来,最先入眼的,是一段雪白的袖管,韦勉今天穿了一身白衣,腰间束著嵌了翡翠石的金丝带,飘逸雅致中,透著说不出的华贵尊荣。

玉琉看得有些呆,只是换了一套衣服,可是眼前的韦勉,和记忆中的韦勉,竟判若两人,紫衣的韦勉,无论脸上的笑容有多麽无害,却总让人感觉到一股阴冷气息,可是白衣的韦勉,虽然紧崩著一张美丽的脸庞,却无法遮挡从举手抬足中透露出来的灿然,如曰正当空,光芒四射。

乱红舞尘 二十三

更新时间: 0520 2007

韦勉缓缓走来,坐在了床沿,伸出手抚过玉琉的面颊,温柔得仿佛一阵风拂过,但却让玉琉微微一惊,从呆滞中醒过神来。

“韦爷”

嗓音微哑,是呛了几口水的後遗症。

“伤刚好,就在窗沿上跳舞,还摔进湖里,你是在抗议我冷落你吗”韦勉开了口,连语气也是温柔的。

玉琉又是一呆,垂目低声道:“玉琉不敢。”

他感到了紧张,韦勉此刻的温柔,诡异万分,尽管事先已经算计好怎麽应对,但是韦勉突然改变的态度,仍然在他意料之外。两个月不见,这匹狼披上了羊皮,想要做什麽

“你不敢”韦勉缓缓俯下身,唇瓣滑过他的耳垂,带来一阵湿濡,“你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在陆月如来的时候落水,心里打的什麽主意,当我看不出”

依旧是温柔得说不出的语气,没有半分警告的意味,反而像是调情

被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玉琉立时乱了心思,竟然忘了抓住这个机会应和韦勉的调情,反而向床内缩了缩,脱口道:“韦爷,我没有、没有打什麽主意”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犯了错误,韦勉这样精明剔透的一个人,怎麽可能是他能瞒哄得过去的,正所谓越描越黑,何况本来他就是存了心思算计韦勉,既然成功的把韦勉引来了,这个时候,转移话题还来不及,怎麽能在这件事情再多做纠缠。

果然,韦勉沈下了脸,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勒得他几乎就要喘不过气。

“我还没有正式宠幸你,就敢争风吃醋算计别人,你的胆子,真不小啊”

韦勉的语气中,多出了一抹笑意。放下了正事,急匆匆赶回来,只为了看玉琉的小心思被他点破的这一刻的表情,这是享受,人生至极至乐的享受。

他微微撑起身体,面对面,连细腻皮肤上的毛孔都能看得清楚,感觉到玉琉温热的呼吸扑在自己的脸上,竟也带著一丝芬芳。他看到了玉琉眼里流露出的一抹错愕眼神,然後掩饰性地垂了下眼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著,一抹红晕从双颊,悄悄向耳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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